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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力市场面临改革法国人还能那么“悠闲”吗

2016-05-12 08:44:11   来源:   

为了通过具有长远意义的劳动力市场改革法案,法国政府吃了不少苦头。

5月10日,法国总理曼努埃尔·瓦尔斯在国民议会(议会下院)宣布,决定动用宪法第49条第3款,不经议员讨论和表决,强行通过劳动法修改草案。他指出,上述决定是因为劳动法改革需要获得成果,国家需要进步,当天举行的特别内阁会议已准许他动用宪法第49条第3款。

劳动力改革抗议声浪席卷法国

强行通过劳动力法案改革引来的是法国民意的强烈反弹。

愤怒的抗议者们已经遍布法国全境。周二,数以百计的示威者围在位于巴黎的法国国民议会门外,呼吁总统奥朗德辞职,抗议活动一直持续到深夜。据BBC报道,在格勒诺布尔(Grenoble)和蒙彼利埃(Montpellier)的警方甚至不得不对抗议者使用催泪瓦斯,里尔(Lille)、图尔(Tours)和马赛(Marseille)也出现了相同的景象。26岁的示威者BenoitCoquin表示:“我认为这个法律正开始破坏劳动者的权利结构。”31岁的法国学生Anais也表示:“我来这里寻求真正的民主。没有压抑。”

除了传统的政治对手,反对这份新劳动力法案的群体包括学生、工会联盟,甚至奥朗德领导的执政党——社会党内部也有诸多反对者的身影。原因在于,法国现行的劳动法对员工利益有诸多保护措施,但立足长远、触动现有劳动者保护的改革直接触动了劳动者的权益。

法国劳动者福利有多好?

此前,法国劳动法对员工利益的保护非常严格。根据中国商务部《对外投资合作国别(地区)指南·法国》2015年版提供的信息,以劳动合同为例,在法国雇主变更员工劳动合同时,不管是实质性改变还是工作环境的细微变化,都需要征得员工的同意;在裁员时,针对个人或集体的裁员必须事先与员工或员工委员会进行协商。个人或集体裁员2-9名员工只能在协商后7天进行,如果要裁减管理人员,必须在15天后进行。同时,法国的工作时间也有严格的规定。法国企业员工法定工作时间为每周35小时,最长工作时间为每天10小时和每周48小时。12周时间跨度中,平均每周最多工作时间为44小时。

而此次法国劳动力改革法案的要点直接触及了劳动力市场的僵化之处:

35小时的周工作时间保持不变,但这只是平均时长。公司可以每周与当地工会、联盟等专门谈判确定工作时间增减,最多达46个小时;

在降薪层面公司可以得到更多自由;

放松了解雇员工的条件;

雇主在谈判假期、因产假、婚假等特殊原因离开时可以获得更多的回旋空间。

劳动力改革长期利好法国经济

事实上,法国政府的劳动力市场改革对中长期的法国经济必不可少。根据法国国家统计局的数据,2016年1季度法国GDP增长率为0.5%,而2015年第4季度失业率高达10.3%。自2009年1季度以来,法国失业率始终高于9%,最高单季度失业率甚至高达10.9%(2013年2季度、3季度)。瑞穗证券董事总经理、首席经济学家沈建光告诉第一财经记者,法国的劳动力改革基于非常明确的经济学原理:“如果雇主不能轻易地解雇,那就会非常小心地雇人,这对长期竞争力是很有害的。”

沈建光表示:“法国的问题就是福利太好以至于失去了竞争力,而且所有管制都过于严格。比如法国实行每周35小时的工作制,工作时间是全球最少的。这么好的福利在全球下行时就会竞争力低下,现在法国年轻人失业率高达25%,甚至连核电企业都亏损累累。同时,法国保护主义也比较明显,甚至欧洲内部的跨国并购都会被否决。”

因此,劳动力市场改革的成败直接关乎法国经济的未来。“强行通过改革法案也是没有办法,政府要振兴经济就必须改善劳动力市场。法国经济的未来前景就取决于改革的效果。如果最后法国政府能经受住民众的抗议推动改革,这对中长期是很有利的。”沈建光对第一财经记者指出。

法国国内的经济学家也发表了类似的看法,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让·梯若尔5月8日甚至表示这一改革的现行方案力度太小,无法阻止法国失业率继续上升。

在法国电台Europe1的节目中,让·梯若尔表示:“我们的体制导致失业和其它公共财政问题,但法国人不想看到这些。雇佣体制更加灵活会导致失业,但同时能创造很多短期合同工作岗位(CDD)”他认为这项法案“有很多积极方面”,但目前力度远远不够。让·梯诺尔解释说,“企业在雇佣员工方面仍然十分谨慎,因此应打破一切固有范式,尤其应该拿劳工法开刀”。对此,让·梯诺尔给出的药方是:“应该保护雇员而不是工作岗位”。同时,“如今高学历人才导致普通学历的人就业困难”,因此“教育应该成为重中之重”。

政治阻力如何应对?

除了经济远景,法国劳动力市场的改革之争也颇具政治意义。目前,距离法国2017年大选尚有一年时间。而奥朗德的政治生涯能否延续,最后一年中的经济表现显然将成为重要的筹码。

不过,政府不得不强行通过劳动力改革法案也直接反映了国内政治的步履维艰。2015年法国总理瓦尔斯为使政府重要改革计划“马克龙”法案获得通过,也曾多次动用宪法第49条第3款,推动法案不经议会讨论和表决而通过,随即引发反对党对政府提出不信任案,但并未获得国民议会通过。而针对此次劳动力市场改革法案的强行通过,反对党的不信任案也已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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