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罗纳德·里根总统的保守联盟下的每一块基石——有限政府、社会保守主义及民主国际主义,现在都随着唐纳德·特朗普崛起成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而受到强烈挑战。
特朗普对长久以来的保守派信条的背离,在外交政策上表现得尤为突出。他主张带有孤立主义倾向的强势单边主义。特朗普对过往历史充耳不闻,他近期在演讲中采用的“美国为先”的口号,曾是反对美国参与二次世界大战(直到珍珠港事件)的孤立主义运动的座右铭。特朗普或许认为大部分的美国人希望向此方向发展,然而事实恰恰相反。
例如,皮尤研究中心近期发表了对于美国民众在美国外交政策以及全球角色定位问题上的最新民调。调查揭示了美国民众在一些重要领域上的态度表现出的连续性,也包括一些重要变化,以及政党之间甚至党派内部很深的分歧。
先来谈谈连续性。几十年来,美国人一直认为关注国内问题远比关注外交政策更为重要。民调发现,相较于以前,现在的人们并未更愿意接受单边主义或孤立主义。民众以近2比1的投票优势拒绝了美国在国际事务上只管走自己的路,而不去考虑别人想法的建议。虽然他们认为美国应当维持唯一超级大国的地位,但并不希望美国成为唯一的领导者,而是更愿意与其他国家一起承担领导责任。此外,他们依旧乐见美国与欧盟维持亲密关系,并参与到北约及联合国事务中去。同样地,美国人比几年前更坚信美国是全球领先的经济与军事大国。这使他们更偏向希拉里阵营,而不是特朗普阵营。中国的快速增长引发的担忧也已经明显缓解。
不过,虽然特朗普推动的“美国为先”与许多美国人的想法并不一样,但他代表了自己党派中相当部分人的观点。62%的共和党人认为美国应当任由别国自行处理该国事务,而只有42%的共和党人认为应当权衡盟友们的利益。共和党人对于美国帮助发展中国家的几乎所有方面——从给予直接援助到提供贸易、投资机会等,都表示不满。此外,只有37%的共和党人认为美国参与全球经济能够开拓市场,促进增长,而55%的人认为这将给就业及工资水平造成负面影响。相比之下,民主党中支持美国参与全球经济的为49%,反对的为44%。
简而言之,眼下我们面临的是一个特朗普领导的民族主义党派对阵由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领导的国际主义党派。国际主义代表的是延续,而孤立主义色彩的单边主义代表的是根本性的改变。
毫无疑问,美国民众希望能够好好专注于本国自身问题。正如皮尤调查结果显示,他们几乎总是如此想。然而长期以来美国人更坚信的是,美国能够在不抛弃盟友的情况下成功处理好国内的问题。没有证据表明他们会突然改变想法,变得愿意单打独斗。清醒的国际主义是好的政策,也很有可能被证实是好的政治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