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近期热映电影《伯德小姐(LadyBird)》中有一段情节让人印象深刻。电影主角高中生LadyBird家境一般,住在一片不起眼的小区。放学后,她和好友都会从富人区经过,憧憬未来能够拥有眼前这些漂亮的独栋别墅和花园。不过,残酷的统计数据也许会让LadyBird和好友失望,他们或许比自己的父辈们要更难拥有花园洋房,因为美国的贫富差距正在进一步扩大。
2017年,彭博亿万富豪指数上涨23%,这意味着世界上最富有人群的资产在2017年增加了1万亿美元,高达5.3万亿美元。而同期,标普500指数和明晟全球指数涨幅只有20%左右。彭博亿万富豪指数追踪的美国亿万富豪有159人,净资产共计2万亿美元。
在富豪财富膨胀的同时,却是普通家庭财富停滞不前的残酷现实。纽约大学教授爱德华·沃尔夫的研究发现,受金融危机影响,2007年至2010年,美国家庭财富中位数下降44%。尽管从2010年至2016年,美国家庭财富中位数回升了28%,但较2007年的历史高位仍低34%,说明美国家庭财富仍没有从金融危机中完全恢复。
沃尔夫指出,尽管美国家庭财富有所回升,但回升的主要动力来自于富裕阶层财富的增长,美国贫富差距仍在扩大,这意味着富裕家庭越来越富有,而贫困家庭则越来越穷。
美联储此前发布的一份报告也显示,美国财富越来越集中于富裕家庭。美国最富裕的1%家庭的财富占全美家庭财富的比例从1989年的30%上升至2016年的38.6%,而底端90%家庭的财富占比则从1989年的33.2%降至2016年的22.8%。
在财富集中的同时,美国富裕家庭的数量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攀升。沃尔夫的研究发现,1983年,美国仅有240万户,即不到3%的美国家庭资产超过百万美元。到2016年,家庭资产超过100万美元的家庭数量高达910万户,较1983年飙升了279%,即在2016年,有超过7%的美国家庭其资产超过百万美元。而从1983年至2016年,美国家庭数量仅增长50%。
顶层富裕家庭的增长更令人诧异。从1983年到2016年,财富超过500万美元的家庭数量增长了649%,而财富超过1000万美元的家庭数量增速更是高达856%。沃尔夫说,富裕家庭的财富增长主要获益于2000年前后美国股市高涨以及房地产价格的上扬。
富裕家庭财富膨胀的同时,美国中产阶级却在不断萎缩。皮尤研究中心的调查显示,美国中产阶级家庭比例从1971年的61%降至2015年的50%,而高收入家庭的比例从1971年的14%上升至21%,低收入家庭的比例也从1971年的25%上升至29%。这表明,美国橄榄型的社会结构正在逐步演变成“两头大、中间小”的“哑铃型”社会结构。
“哑铃型”社会结构意味着贫富差距的进一步扩大,这并不利于经济健康增长。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估计,从1990年至2010年,收入不平等、贫富差距扩大拖累经合组织成员经济增长减少4.7个百分点。
经合组织说,贫富差距扩大意味着低收入家庭获取高质量教育的机会大幅降低,导致社会流动性降低,浪费潜在人才,最终伤害经济增长。同时,财富高度集中意味着中低收入家庭不具备足够的财富实力对人力资本等关键要素进行投资,限制了他们在社会上的上升渠道,也会影响经济潜在增长。
利用税收调节作用,将贫富差距扩大的负面影响降至最低,是包括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内的国际机构向美国政府提出治病药方。近日,美国国会刚刚通过30年来规模最大的减税法案。不过,华盛顿智库税务政策中心的研究显示,本次减税的大部分收益将由高收入家庭获得,有可能进一步加剧美国贫富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