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下行压力加大,使得国内要求放松货币政策的压力加大。目前,国内对货币政策存在不同的声音,反映了决策时面临的“两难”——今天的货币政策取向,到底是想要“稳增长”,还是想要“稳货币”?
不过有分析人士认为,中国的货币政策现在面临的不是“两难”,而是“三难”,即货币政策要同时应对三个方面的要求:一是以“稳增长”代表的稳定经济,二是以“稳货币”代表的稳定金融,三是还要“促改革”,即按中央领导层的要求,下半年要力推“供给侧改革”,而货币政策要发挥促进作用,为改革营造良好的货币金融环境。
“稳增长”的要求来自对中国经济下滑的担心,导致市场出现降息降准的强烈预期,就连国家发改委也出来说话,而发改委也因此被认为是“稳增长”一派的代表。持“稳货币”一派观点的主要是中国央行。央行方面已明确表示无意降准,因为降准会导致人民币本币贬值压力加大,而贬值将动摇货币,带动金融和经济的恶性循环。从中央领导层的表态来看,只要经济增长速度在区间之内,似乎也无意大幅放松货币。而“促改革”的需要对货币政策的需求比较复杂,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在产业上有保有压,属于宏观政策的货币政策要实现对不同产业的精准调控,恐怕难以胜任,这也不是货币政策所能有效解决的问题。
在中国这样的市场环境中,货币政策面临的环境远不如市场经济国家那样“单纯”,政府和市场都对货币政策寄予了厚望,指望货币政策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最大的担心来自对经济增长不乐观的预期,加上实体经济“病情”加重,同时市场中资产泡沫积累,各项成本不降反增等多种问题。有看法认为,前述诸多问题,正是货币政策错误引导的结果,因此需要货币政策有所调整。我们还注意到有更严重的描述:一种看法称中国的货币政策已进入囚徒困境;还有人说在流动性陷阱之下,货币政策再不调整就有可能重蹈日本的覆辙。
虽然主张货币政策“稳增长”的传统压力虽然很大,但迄今没有成为影响决策的主流意见,或者更准确地说,高层决策层试图在中国经济转型时期,改变过去的“货币政策要为经济增长服务”的模式。在这种背景下,中国央行及其阵营的学者力主政策不变,货币政策要维持稳定。不过,中国的货币政策从来不是在纯净环境中进行的教科书式的调整,中国经济下行的压力以及前述“促改革”的新要求,使得货币政策在执行时表现出弹性。
从一些细节可以看到,今年“稳健的货币政策”不同于过去数年的同样说法,比如李克强总理在今年“两会”的政府工作报告,对货币政策的要求已由去年的“松紧适度”调整为“灵活适度”。此后,央行行长周小川也不断强调,“将灵活适度实施稳健货币政策”,而货币政策会“稳健略偏宽松”,但要不断观察、适时动态调整。在最近召开的中国人民银行分支行行长座谈会上,对货币政策过去提的“更加注重松紧适度”决定不再提了。在最近的央行第二季货币政策执行报告中,也决定剔除“更加注重松紧适度”,这些都代表货币政策在动态调整,不需要大变。
总的看来,今天中国货币政策到底变是不变,要围绕经济增长、货币稳定、改革推进这三大要求来做文章,要在这三者中间来跳舞。一般来判断,货币政策基本上不会出现大变,即大刀阔斧地去侧重于某一项目标,而只能咬紧牙关,在基调不变的情况下,设法小心翼翼地取得平衡。